颜回的气节

孔子经常带着学生外出游学，但时常遭遇困境。有一次，他和学生被困在陈、蔡两国交界的地方，食物都吃完了，已经连续七天没有东西可吃了。学生们个个身心俱疲，内心十分担忧。然而，孔子依然日日抚琴而歌，没有丝毫不满和忧虑。

  子贡见到老师和同学们如此饥饿困顿，心中十分不忍，就揣着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财物，突破重重围困，到外面换了很少的米回来，准备让大家充饥。但由于米太少，根本不够分，于是颜回和子路找了一口锅，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给大家煮粥。粥快煮好的时候，子路突然有事就出去了一会儿，留下颜回一人守着锅。这时，子贡刚好从井边经过，一扭头正看见颜回舀了一小勺粥送进嘴里；子贡很生气，毕竟粥很少，每个人能分到的并不多，而颜回却背着众人偷吃。但他忍住了，没有上前质问颜回，而是转身走进夫子的房间。

  见到夫子之后，他恭敬地行了一个礼，说：“如果一个人被人们认为是仁人廉士，那么他在困顿的时候会改变自己的气节吗？”夫子看了看子贡，答道：“如果这个人会因为困顿而改变自己的气节，那他又怎么称得上是真正的仁人廉士？”子贡又接着问：“那么夫子觉得颜回这样的人会改变气节吗？”夫子肯定地回答：“颜回是绝对不会改变气节的！”子贡低头思索了一会儿，还是将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夫子。夫子听完后，并没有惊讶，而是笑了笑，说：“我相信你说的话，但我也相信颜回的为人。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，我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怀疑他。这样吧，待会儿他进来以后我问问他！”

颜回端着煮好的粥走了进来，准备把粥分给大家。这时，夫子阻止了他，他将颜回召到跟前，说：“我前几天梦到了自己的祖先，说会给我们庇护；粥既然煮好了，就让我先祭祀祖先吧！”颜回连忙恭敬地说：“夫子，这粥不可用来祭祀啊！”夫子问：“这粥不是刚煮的吗？”颜回施了一礼，答道：“粥确实是学生刚煮好的！但快煮好的时候，热气散到了房顶；而房顶上堆积了许多灰尘，热气一熏，灰尘便掉落在粥中。学生将沾了灰尘的粥舀了起来，心想扔掉又觉可惜，于是便吃了它。夫子说要用这粥祭祀祖先，但用吃过的粥祭祀祖先，那是对祖先的不敬啊！”听完颜回的话，夫子肯定地点点头，说道：“原来是这样啊！你做得对，如果是我，我也会把那粥吃掉的。”

颜回告退之后，夫子对在场的几位学生说：“颜回是能够让我完全信任的，根本不需要等到今天才来证明！”学生们都点头称是，深感信服。

【启示】  此事例印证：“所谓诚其意者，毋自欺也。如恶恶臭，如好好色，此之谓自谦，故君子必慎其独也。”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，颜回保持着节操，故深得孔子信赖。

（摘录自陈杰思著：《信》，中国文史出版社，2014年3月第一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