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说不作伪证

张说，字道济，他是唐代文学家。武则天策试贤良方正时，张说对策第一，授太子校书，累官至凤阁舍人。

当时武则天有两个宠臣，名叫张昌宗和张易之。二人深得武则天信任，也很有权势，满朝百官见到他们二人都要礼让三分。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的， 他就是当朝宰相魏元忠。魏元忠是在狄仁杰死后，继任其位，当上唐朝宰相的，张说是他的下属。对于二张的行为，魏元忠十分厌恶，他从不将二人放在眼里，更不愿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，二张心中对他已有不满。有一次，张易之的仆人在洛阳大街上当街闹事，仗势欺人，犯下了大罪，魏元忠就将他处死了，张易之十分恼怒，却不好发作；另一次，武则天想任命张易之的弟弟张昌期为长史，却遭到魏元忠的反对，只好作罢。张昌宗和张易之因此怀恨在心，恨不得将魏元忠除之而后快。他们想了许多办法。

后来二人在武则天面前诬告魏元忠，说魏元忠经常在背后议论陛下已老，无法料理朝政，甚至决心投靠太子，勾结太子准备谋反。果然，武则天一听，勃然大怒，下令将魏元忠打入大牢，准备亲自审讯，并要求二张当面揭发。但魏元忠能言善辩，而这件事也实属诬陷，张昌宗担心自己辩不过魏元忠。正当张昌宗为此事犯愁的时候，他突然想起了魏元忠的部下——张说。于是他便找到张说，威逼利诱，软硬兼施，要求张说作伪证，并承诺事成之后提拔张说。

第二天上朝的时候，武则天召集太子和重臣，准备让张昌宗和魏元忠当面对质。魏元忠不承认自己的罪名，且张昌宗找的所有所谓“证据”都被他一一驳回；张昌宗转了转眼珠子，说：“张说曾告诉我，他亲耳听到魏元忠所说的话，陛下可以传他来对质！”

张说奉命刚进入朝堂，张昌宗便迫不及待地拉过了他，说道：“你把那日你同我所说的话在陛下面前再说一遍！”

武则天也告诉张说：“魏元忠是否说过诽谤朝廷的话？你要从实招来，不得有所隐瞒！”

张说看了看张昌宗，又看了看宰相魏元忠，向武则天说：“陛下要臣说实话，臣不敢欺瞒陛下，不得不说。臣确实没有听到魏元忠说过反对陛下的话，反而是张昌宗要求臣作伪证，污蔑宰相！”

  张昌宗听了张说的话，气急败坏，开始口不择言：“陛下休要听他胡说！这张说必定是魏元忠的同谋。”

  张说面不改色：“我怎会不知今日若我帮张昌宗作伪证便可升官，而若帮助魏元忠作证说了实话，便可能招致牢狱之灾。但是举头三尺有神明，我害怕魏元忠的冤魂啊，怎敢不说实话！”

  武则天本是聪明之人，怎么听不出张说话中的意思？但她不想张昌宗下不了台，更不愿治他的罪，于是大骂张说，说他是“反复无常的小人”，将张说也抓了起来，令人严格审问。但张说一口咬定魏元忠是遭人陷害。武则天抓不到证据，于是便撤了魏元忠宰相之职，并将他放了，同时判了张说流放之刑。

  朝中知道这件事情的官员都为张说感到不值，张说却说：“帮助张昌宗确实能让我升官，但我良心难安啊！我不愿做违背道义的事。现在我被流放，但我却感到无比轻松。与其背着良心债升官发财，倒不如流放让我快活！”

【启示】 此事例印证：“作德心逸日休，作伪心劳日拙。”张说不作伪证，为的是良心的安宁。

（摘录自陈杰思著：《信》，中国文史出版社，2014年3月第一版）